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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转问道手游,亲身体验婚姻盛宴

婚姻家庭 2024-12-23 14:40

一、玩转问道手游,亲身体验婚姻盛宴

1. 选择合适的婚姻对象

问道手游是一款热门的角色扮演游戏,其中的婚姻系统为玩家提供了亲密关系的选择。在游戏中,你可以通过多种途径结识其他玩家,并互相支持、成长。如果你希望寻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可以参考以下建议:

  • 相互了解:多与潜在伴侣交流,了解对方的游戏目标、兴趣爱好以及性格特点。这有助于确定是否合适并减少日后的矛盾。
  • 共同目标:选择与自己游戏风格相似的伴侣,共同制定游戏目标和计划。
  • 互相扶持:寻找一个愿意相互帮助的伴侣,一起战胜游戏中的困难和挑战。
  • 信任和尊重:建立在互相信任和尊重的基础上,才能共同创造美好的游戏回忆。

2. 完成婚姻仪式

一旦你选择了合适的婚姻对象,就可以进行婚姻仪式。问道手游提供了多种形式的婚礼,让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

  • 传统婚礼:在游戏中的传统婚礼中,可以租用婚床、摆放花表、布置宴席等,将整个婚礼场景打造得庄重华丽。
  • 户外婚礼:如果你钟情于自然和浪漫,可以选择在游戏中的户外场景进行婚礼,让自然的美景成为你们爱情故事的背景。
  • 特殊婚礼:问道手游还提供了一些特殊的婚礼场景,如水族馆婚礼、森林婚礼等,带给你更多的婚礼选择。

3. 夫妻共同成长

结婚不仅仅是一个形式上的过程,在问道手游中,夫妻可以共同成长、互相支持,享受游戏的乐趣。

  • 组队打怪:夫妻在游戏中可以组队打怪,互相帮助,提高游戏效率。
  • 共同冒险:探索游戏的世界,一起经历各种冒险,创造属于你们的回忆。
  • 情侣任务:游戏中的情侣任务可以让你和伴侣共同完成,获得双倍的奖励和经验。

4. 婚姻的考验和修复

婚姻有时候会面临一些考验和困难,但只要能够积极修复,便能使夫妻关系更加紧密。

  • 沟通和互助:夫妻之间要保持良好的沟通,及时解决问题,并提供支持和帮助。
  • 理解和包容:相互理解和包容是维持婚姻关系的重要因素,尊重并接受对方的差异和独特性。
  • 共同规划:共同制定游戏目标和规划,共同努力实现。

通过以上的指南,你可以更好地玩转问道手游中的婚姻系统,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并且共同成长。享受婚姻带来的乐趣和挑战,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

谢谢你看完了这篇文章,希望它能帮助你在问道手游中体验到婚姻的甜蜜和快乐!

二、盛宴作者?

《盛宴》是暗夜文学网签约作者“西子”所著社会言情小说

三、盛宴句子?

今天这场盛大的宴会,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盛宴。

四、盛宴结局?

大结局何苼和乔苍在一起了,但是何笙在四十九岁时去世了,留下乔苍一人孤独余生。

《盛宴》是西子所著,这是一本现实向的都市生活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何笙,周容深。世人眼中,我们这样的女人是不配活着的。肮脏,阴暗,拜金,下贱。把自己的一切赌在一个男人身上,用青春和肉体做一场权色交易。

五、豪门盛宴为什么改成足球盛宴?

足球除了豪门俱乐部,还有很多中小俱乐部,改名之后,说明足球是所有人的足球,不单单是豪门的足球

六、共襄盛宴和共享盛宴区别?

共襄盛宴是共同欣赏,共同襄有盛宴,指的是一起共襄盛宴,而共享盛宴是共同品享盛宴,共同享受盛宴,两者之间有些区别,共襄盛宴其实就是共襄盛举,共同面对胜利的局面,共享盛宴是出席某个欢庆的宴会场面,共同品尝,共同享受盛宴的美好时光

七、山海盛宴跟海陆盛宴区别?

配料不同

卫仕五拼冻干猫粮山海盛宴和海陆盛宴,名字起的是很气派,底气估计来源于里面超级添加的五种冻干,两种的口味是不同的,但都是卫仕生产的。

八、山河盛宴结局?

皇族丧葬事宜,一向有太常司负责,文臻不过将人唤来,随口吩咐便完了。

之后她正在传递暗号寻随便儿,忽然心中有警兆,一回头,正看见永嗣帝缓步进门。

他立在门槛上,看着她,依旧全套冠冕,平天冠珠帘晃动,遮没深邃眼神。

文臻没来由地背上忽然汗毛直竖,心想这人走路怎么和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眼前平天冠微微晃动,连脸都看不清,她又想这皇帝瘾还没过,也不嫌帽子重。

却见永嗣帝远远地坐了,自行取下了平天冠,还不胜重负地扭了扭脖子,似乎终于感觉到了重量。

文臻望着他,心中忽然掠过一丝疑惑。

既然也嫌重,方才出去这半晌,为什么不顺便换了衣裳?慈仁宫定然是有他的衣裳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听永嗣帝淡淡道:“朕方才碰见了德妃。”

文臻一凛,顿时没空想别的了,面上却也淡淡的。“哦。娘娘可好?”

这问得态度明显敷衍,永嗣帝嗤笑一声,道:“你之前在宫中劫持闻近纯的时候,不是和德妃娘娘配合得很好?怎么,婆媳关系并未解冻?”

文臻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也想不明白,便笑道:“哪里哪里,我和娘娘好着呢。陛下你如果拿着娘娘来要挟我,我怕燕绥伤心,一定会投鼠忌器的。”

她这话听来完全是反话,永嗣帝瞟她一眼,反而不提德妃的话题了,忽然道:“德妃身边那个小太监,很是可爱。”

文臻心中警铃大作,一脸茫然:“啥?什么小太监?娘娘身边不一直是菊牙吗?”

永嗣帝神情却不像在试探她,只随口而发,笑道:“朕欢喜那孩子伶俐,已经和德妃娘娘说了,调那孩子来朕身边。”

文臻微微松口气。

德妃的身份,被永嗣帝盯上,用来钳制她,是应有之意。她只是怕随便儿身份泄露,如今听这口气,永嗣帝竟然是单纯喜欢他?

文臻又有点疑惑,上下打量他——随便儿当然很讨人喜欢啦,但是这事总觉得哪里还透着奇怪。或许永嗣帝丧女之后,对孩子分外有柔情了?

永嗣帝忽然起身,道:“娘娘被朕安置好了。皇后你便不用操心了。且安分呆着吧。”说着手一挥,一群戴着铁面罩的人无声从梁上落下,将文臻团团围住。

文臻笑着摊摊手,以示自己会很安分。

她当然会安分,因为她已经看见随便儿被一个侍卫抱着,跟在了永嗣帝的身后。

随便儿看起来还好,就是小身子有点僵硬,那孩子在侍卫肩头转头,遥遥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又伸出了三根手指,想了想,换成五根。

文臻看着那肥手指,心想修炼得还是不到家啊。

OK就是还好,他和娘娘都没事。但是中毒了,需要三天……哦不五天自己解毒。

文臻瞧着永嗣帝扭头看了看随便儿,不知道吩咐了什么,便有人上前来,解下大氅给随便儿裹着。

文臻有些安心也有些讶异,瞧来永嗣帝竟然是真心呵护孩子。

眼看永嗣帝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那些铁面人上前督请她回凤坤宫,她一边走一边想,永嗣帝怎么好像有点像在避开她?

……

湖州战事未毕。

数日夜猛攻,众寡悬殊,林飞白战死,张钺受伤,白林重伤,平州军和湖州守军几近全军覆没。

然城头志气不堕。

本以为唯一能战的林飞白战死后,湖州须臾可下的联军,也没有想到,那男子长守城头的姿态,便如最后一簇火焰,点燃了湖州百姓全部的血气和决心。湖州坚守八日夜,所有官员全部上城,战死一半,到得最后,守城的已有很多是女子和十一二岁的少年。

周沅芷持剑站上城头,无论众人怎样劝说都一言不发,她撕下林飞白一截沾血的白色里衣,绑在臂上。

之后湖州百姓上城头,人人戴白。

那一色胜雪的皑皑的白,可染血,染灰,染这炮火焦烟,却不染颓丧畏缩和怯懦卑劣。

不惭世上英,纵死侠骨香。

湖州便以这残兵弱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奇迹般硬生生又撑了两日两夜,打退了联军又三次进攻。城头上伤者死者无数,同袍的血流在一起,爬上城楼的联军不能举步,随时会被躺着的人一刀捅个透穿。

城头上全是人,却有一处角楼静静空着,步履匆匆满脸血迹的人们经过,都会匆匆一躬。

联军从未想过,迈出川北的第一步,便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难啃骨头。

两日后。

湖州城头几乎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人。

唐易联军则既懊恼又疲惫却又难掩松了口气的轻松,准备进行最后一次猛攻。

不管之前如何艰难,这一次,湖州终于要在联军的铁蹄之下,敞开城门!

城头低低的呻吟声里,周沅芷用剑支撑着身子,艰难地半跪起身。

她终于离开了站了两日夜的位置,慢慢地向后头角楼挪去。那是飞白离去的地方,自然也是她最后的选择。

初升的日光泼洒城头亦如剑光,她在日光里眯起眼睛,最后一次遥遥看了一眼城外。

然后她忽然顿住。

晨间淡淡的雾气尽头,城外山坡上,忽然出现一片沉沉的乌云。

不,不是乌云,是……军队!

周沅芷慢慢睁大了眼睛。

是唐家的后续军队吗……

唐军阵营里却起了一阵异常的骚动,备战的阵营开始掉转阵头。

城上静默过后,猛然爆发一阵足可冲上云霄的欢呼。

“是我们的援军!”

“我们等到援军了!”

呼声里,人们纷纷挣扎起身,拿起武器,再度扑上城头。

周沅芷静静地靠着角楼的墙壁,抚摸着那冰冷的砖石上已经凝固的红痕,良久,笑着落下泪来。

……

潘航立在山坡上,遥望破损处处却依旧矗立的城墙,痕迹斑驳却依旧紧闭的湖州城门,惊愕而又感叹。

惊愕湖州居然未破,感叹湖州居然未破!

同时心间也升起淡淡的苦涩。

唐羡之太厉害,他来得,太迟了。

一路不断被阻,更在横水遇上了真正的唐家小楼,苦战一日夜后还是靠着机关术勉强冲出,但直到现在,他的屁股后头还跟着唐家小楼的剑手,面前是唐家大军,他此刻赶来,是将自己陷入夹击之势,无法摆脱的被动之局。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以及尽量杀人,能杀多少杀多少,想要打赢唐家护住湖州,是做不到了。

潘航咬了咬牙,正要趁小楼剑手还没追到,先以骑兵穿刺唐家阵型抢入湖州救人,忽见前方有人高举唐家旗帜,飞驰而来。

“唐家来使,有要事与将军相商!”

……

一刻钟后,潘航在对面湖州军民疑惑的眼神中勒马,下令停止进攻。

半个时辰后,正在进攻湖州的唐易联军,开始后撤。

主将大帐里发生好几轮争吵,有人负气而去,但最终,主帅唐羡之的命令,还是有条不紊地执行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唐易联军收缩阵型,退后一里,让开道路。

一个半时辰后,潘航率领剩下的两万七千余人到了湖州城下。

城门紧闭,他抬头看见城上一张张警惕又愤怒的脸。

湖州守城的人们,已经从一开始看见援军的狂喜欢呼,堕入了绝望的地狱——唐家没可能主动退兵让路,这种情形,很明显援军倒戈了。

湖州完了。

唯因如此,人们心中反而升起腾腾怒火,手指紧紧抠住冰凉的城墙。

已经牺牲这许多,抗争这许久,绝不愿最后放下武器,乞怜求生。

湖州不低头!

潘航抬头看着那一张张满是敌意的脸,心中苦涩更浓。

方才,联军主帅唐羡之,派人来和他谈判。

唐军撤退,放弃攻打,允许他派三千军入城保护百姓,并承诺绝不再伤湖州一人。

条件是湖州打开城门,开放通道,提供军需,允许唐军派兵驻扎,并承诺主力唐军离开后他和湖州所有军力绝不追击。

潘航不能不答应。

想要在夹击之下战胜唐家护住湖州已经绝不可能,一旦开战,三万军填进去,固然能令唐家军损失惨重,但是湖州的损失一定更重,而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联军马踏湖州,到时候湖州会面临什么局面?会死多少人?

而唐羡之这个选择,令他意外也更加警醒。

时间对现在的联军来说,实在太重要。意外地在湖州被挡住了八天,如今他率兵而来,真要开战,最起码还能绊住联军三天,更不要说还必然会有不小的损失,战局瞬息万变,十余天时间,足够朝廷调兵和沿路州县做好准备,到那时,这一路原计划直取中枢的联军,时间耽搁和战力受损,带来的后果影响,也不可估量。

而如今和平停战,不再浪费时间和军力拿下湖州,还能获得补给,于唐军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是最好选择,却未必是能令人接受的选择,联军苦战湖州七八日,早已打出了火气,眼看就要顺利得城,却功亏一篑,谁能甘心?

唐羡之做出的抉择出人意料,承受的压力想必也不小,潘航带兵多年,对唐羡之的决断和眼光,由衷佩服。

这位,才是殿下和文大人最强有力的对手。

潘航下决心没用多久。

文大人曾经有信给他,要他无论如何,以人命为上,万不可学那些腐儒,空谈什么家国,没有人,哪来的国?

所以潘航哪怕明知弃战谈和,自己放弃抗争,会给唐羡之争取时间和便利,为后来的大局带来不可知的变数,也不能不同意。

他仰起头,等城上一轮怒骂过后,才说清楚了谈判的内容。

城上,张钺白林等人听完,久久沉默。

一旦开城门,保住了百姓,他们的仕途和名声,也就完了。

随云书院的院正,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也上了城门,听完了,手上颤巍巍搬着的石头险些砸了自己脚,老头子把石头抬起来,就对城下扔了下去。

伴随一声怒吼:“丈夫死国可矣,变节万万不能!”

老头子一声怒吼之后,城上百姓齐声狂呼:“变节开城,万万不能!”

“辜负牺牲,万万不能!”

士兵伤亡将尽,文人也上了城头,现在城上,很多州学和随云书院的学子。

文人不惧死,最怕千秋骂名。

呼声如潮,远远传出,唐易联军也有听见,一阵骚动。

联军里也有很多人反对这个谈判,立即有人要劝说,唐羡之淡淡摆手。

他愿意再等等,给湖州一个机会。

如果真的执迷不悟,他也不介意血洗湖州。

……

张钺和白林对视一眼,神色黯然。

如果还是四年前的张钺,他此刻会做和老院正一样的事,别说开城,谁给他这个建议,他就敲谁一个头破血流。

但是四年时光,在文臻身侧,他已经学会了圆融,学会了思考,学会了脱开传统的忠君忠一姓思维模式,重新去看待关于生命、自由、尊重、自我……那些和这世界格格不入却又永久高悬于星空之上的那些哲理。

气节的背后,是万千人命,一座城。

湖州在这八天的抵抗中,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的名节为轻,可这一城的百姓,谁来护?

此刻是最好机会,若非潘航带兵来援,联军再耽搁不起,唐羡之绝不会留给湖州任何生机。

可此刻群情激愤,巨大希望之后的失望让人激起血勇也失去理智,百姓不肯开城,不肯让出湖州,那么即使他强硬下令开城,唐军入住之后,也会惹出祸事。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里,张钺转头,轻轻问周沅芷:“如果……如果林侯还在,他会怎么做?”

周沅芷一直抓着林飞白的剑,一动不动站着,她的颊上不知何时添了一道血口,口子不浅,十有八九会留下痕迹,这爱美的大家闺秀,却连抹都没抹。

听见这一句,她苍白如雪的脸才微微有了一点表情,却并没有回答张钺的话,忽然侧身,竖掌,一掌狠狠敲在老院正的脖子后。

老院正眼白一翻,倒地。

狂呼声戛然而止。

张钺:“……”

周沅芷也不理会任何人,靠着城墙,对底下道:“潘将军,我是林侯的未亡人。”

潘航忽然便张口结舌。

半晌他吃吃地道:“林……林夫人……”

一句话他说了好久,眼前忽然掠过那一年留山四季树花叶金红,那个高挑的丫鬟冷冷淡淡地道:“想娶我,你不配。”

潘航的视线忽然有些模糊,他死死咬住了牙。

听见那女子在城头上,淡淡道:“林侯原本戍守平州,与这湖州并不相干,但是在察觉湖州即将被偷袭后,他星夜奔驰,驰援湖州,其时他已劳累多日,伤寒未愈。”

城上城下,鸦雀无声。

“他撑着重病之身,守城六日夜未曾闭眼,最终没能躲过联军一发炮弹。但他不是被炮弹炸死的,他是活活累死的。为了不动摇军心,他死后还坐在城楼上,守着军民,守着湖州。”

人群渐渐有饮泣之声。

“我在给他收殓时,发现他已经被冻僵,衣裳和鲜血肌肤冻在一起,无法换衣,也再也无法躺下来安睡了。他只能维持着这样捍卫和守望的姿势入葬。那一刻我在想,他该多累啊。”

哭声越来越响。

“也许有人认为,他是神将之子,他要捍卫林家的荣光,要履行为将者保家卫国的职责。但是我想有件事也许你们不知道。就在前不久,神将被召回天京,先帝怕他功高盖主,赐了他毒烟一把,将他下了天牢。也同时宣召飞白进京,如果不是后来陛下下旨令飞白来平州,想必飞白的待遇,不会比神将好。”

哭声骤然止住,人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来平州,他依旧受到的是监视、排斥和挤兑。这和之前二十年是一样的,你们看见的是神将之子少年封侯,我看见的是他作为质子久居天京,看似深受帝宠,其实寸步难行,无法拿起心爱的弓箭驰骋沙场,只能在纸醉金迷的天京消耗时光。明明来平州是要守卫平州,可平州军吃空饷,无兵无粮,上官推搪……他来平州不过半月,不仅要操心训练,还要和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周旋筹谋……呕心沥血,不得安宁。”

人群里响起愤怒之声。人人红着眼眶。

“说这么多,只为问大家一句。朝廷待他父子如此,他依旧一腔碧血赤心不改,星夜驰骋湖州。湖州军跑了,他却来了,他为谁而来?!”

“是为了这冷血皇朝?为了这无良官员?为了自己的千秋令名?还是仅仅是为了……这湖州数十万生灵!”

万民沉默。

“只是为了你们,为了湖州啊!”周沅芷长剑横胸,热泪横流,“你们怎么就不明白,抛掷了他拼死保下的性命,才是真正辜负了他的牺牲!他付出了一切,守住了你们的性命,不是给你们拿来意气用事的!不是给你们拿来全自己令名的!你们的命,都是他用命换来的!你们有什么权利逞这匹夫之勇!”

“你们要拼这一身的血,对得起他流的血吗!”

“你们真的理解了他拼死守城的真义吗!”

“你们的那点所谓千秋声名,对得起林家父子的牺牲吗!”

她缓缓横剑,对着自己的脖颈,冷声道:“开城。”

“这千古骂名,我来背。”

“将来谁若来斥,你们便道,是林侯遗孀,以死相逼,要你们开城。”

“如果你们还不肯,如果你们为了那狗屁不如的不甘和气节,不惜背着骂名逼死我……”她将剑锋凑近了些,淡淡道,“那正好,我去陪他。”

城上人人如泥塑。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机械地转头,就看见湖州刺史张钺,快步奔下城楼去了。

人下了城,声音远远传来,“我是湖州刺史,我有权决定。开城!”

白林站在城头上,一挥手,道:“降旗。”

湖州城头燕字旗缓缓降下。

远处联军的骚动渐渐平息。

唐羡之眼神深思。

这些优秀的女子啊……

文臻身边的人,也这么出众,如星光耀眼,千秋史书,亦能留惊艳一笔。

吱呀一声,城门缓缓开启,无数的百姓站在城门之后,湖州城却安静如死。

湖州是最早应战的城池,也是附近最强,众人最引以为傲的城池,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迎来了叛军。

虽败犹荣。

潘航和唐军各数千人,分两列入城,这种守军和叛军相安无事入城的景象,蔚为奇观。

唐羡之却没有入城。

很久以前,他想过,如果有一日攻下湖州,他要去看看文臻住过的府邸,要在她的城池走一走,感受所有她留下的痕迹。

湖州的风,湖州的景,湖州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楼,都浸润着她甜蜜的气息。

但是此刻,他只是深深遥望湖州,看那湖州城头换了大王旗,看那飞檐斗拱,鳞次栉比,阻止了他的脚步,影响了他极其重要计划的,浪漫又强大的城。

然后于午后晴而冷的日光中,拨转马头。

日光打亮他轮廓鲜明而萧瑟。

而轻骑如风,掠过东堂大地。

……

青州大营一处戒备森严的帐篷里,西番王女怔怔地坐着。

她听说弟弟已经不行了,现在正是回去夺取大权的好时机,奈何那燕绥和林擎言而无信,总在拖延着不肯放她,尤其是燕绥,走之前还给她吃了毒药,十分坦然地告诉她,这药需要按时吃解药,否则便会毁容浑身溃烂而死。

她知道燕绥林擎不信任她,不打算放虎归山,唯因如此,她更不能束手待毙。

这几日她使尽浑身解数,试图收买勾引看守自己的人,可是那些兵像木头做的,都离她远远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忽然外头脚步声响,西番王女知道是有人给她送饭并巡察,她想着那个每日送饭的铁面男人,叹口气,懒洋洋走过去,不想今日看见的却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带着几分对她的好奇仔细打量她,同时也似乎不太清楚这里头的规矩,站得离她很近。

西番王女浑身一紧,剧烈心跳。

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悄悄整理裙裾,学着当初闻近纯教她的美妙姿态,款款地走了过去,微微偏转自己最为美丽的右脸,端庄而又清纯地,冲那一看就地位不低的年轻将领一笑。

那年轻将领怔了一怔,脸腾地红了。

西番王女心中狂喜。

……

文臻盘膝坐在慈仁宫里,身后是白花花的一片,都是穿丧服进宫哭灵的命妇。

太后薨逝,内外命妇都要进宫哭灵,她每日就带领着这些命妇在慈仁宫守殿。主持着丧葬事宜。永嗣帝有时会来后宫,倒是遵守承诺,会和她说一些朝堂事务和紧急军情。

和之前的态度不同,永嗣帝忽然改了口风,表示西番狡猾桀骜还贪婪,不可议和,否则必有割土之忧,而东堂国土,一寸也不能让!

文臻听说之后,还略有些欣慰,心想之前他似乎无所谓议和也无所谓割让,如今倒有气节起来了。但不议和,主战,终究对燕绥有利,她也安心了几分。

皇帝下旨,务必将西番打残才能一劳永逸,为此严厉督促筹备粮草军械,运往前线,倒免了文臻之前怕朝廷不出力的担心。

随后便有消息传来,西番皇帝在和燕绥林擎对阵中遇刺,重伤昏迷,大军大乱,西番王女逃回西番大军之中,软禁杀戮将领,拿下了军权,然后撤出了徽州。

而建州那一路,原本出现莫名其妙的兽潮,冲垮了建州军,正在海疆守卫的大皇子趁机出兵,眼看便要穿过建州,却在此时忽然出现一队白衣人,人数不多,人人仿若冰雪之姿,却对那些凶猛的异兽十分地有手段,寥寥几十人,硬生生阻住了兽潮,几十人每人骑一匹兽,赶回了大荒沼泽的方向。说来也妙,回去的时候,这一队人还稍微绕了点路,从苍南州经过,顺手将季家的军队践踏了一番,这种举动很像是朝廷的人,但满朝上下,没有人知道这些神秘人的来历。

建州军是临时抽调的,原本也不是完全没战力,纯粹对那些兽不了解,无从下手,如今凶兽一去,建州军加上朝廷紧急调拨的军队,堪堪也就护住了建州一线,没让西南一地彻底陷入战火。

这两个算是好消息,但是另外有些消息却不大好。比如邱同带领的大军,确实截着了西番军去池州的军队,也将之套住了,却忽然在背后遭到了长川军的埋伏,险些被包了饺子。

文臻非常震惊,长川叛变了?易人离是出事了还是变节了?这不可能啊!

另一支拦截去衡州的西番兵的七万精兵,倒是将西番兵打得落花流水,却在那里遭遇了易铭的机关铜人阵和部分联军。潘航带领三万军一个转身进入川北之后,易铭没有追击,却趁机将衡州附近的戍卫营解决掉,使之不能驰援湖州。之后黄雀在后,在中文和闻近檀追击西番军的时候偷袭,她的机关十分强大,又是偷袭,又是趁七万兵正疲惫的时候,一战而胜,西番军趁机逃脱。

两处逃脱的西番军又汇聚在一起,消失在东堂大地上。以至于林擎燕绥不敢懈怠,日夜巡逻于边境,就怕某一日再出现一个徽州。

单一令等几人,不顾年纪老迈,一直亲自督促粮草,运往前线,湖州出身的官员,基本都依附于大司空和李相麾下,于此事很是积极。

西番接连受挫,这回真的递了议和的国书来了,朝廷这几日正在为此争论。因为不好的消息又来了,唐家和易家已经联军反叛,安王也出兵了,季家显然有些不安分,湖州成为联军攻击的第一站,正在苦撑,朝廷已经紧急调兵,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到。

东堂现今竟然是处处战火,四面楚歌。

如同之前说的,群臣忧于内患,倒是更倾向于议和。

皇帝的态度并未和文臻明说。他很少来后宫,来了以后也是被人群簇拥着,远远地坐在一边,根本不给文臻接近和出手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事频仍,他心绪烦躁,最近身体状况很是不好,脾气也很不好,已经杖毙了好几个宫人,倒是有传言他很宠爱新进的一个小太监。

由于皇帝的疏远和淡漠,那些进宫哭灵的内外命妇,渐渐又有流言出来,说新皇后毕竟出身平常,并不受宠,身边总跟着很多人,想必也是皇帝怕她不懂礼仪,于这丧仪大事之上失了皇家体统,因此常用些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位“乡下新皇后”。

文臻不过一笑而已。

这几天她一直在试图救出随便儿和德妃,但是听风声,随便儿好得很,贸然去救,反而可能引起皇帝怀疑带来危险,她对随便儿的能力有信心,只命人遥遥监视着皇帝便罢了。德妃却是遍寻不着,这令她颇有些焦灼,但皇宫太大,管制又紧,自己的人手又不多,也只能慢慢地寻。

她时常戴着珍珠面罩,稍稍画点妆,她在京做官时候并不长,做的是朝官也不会和后院女子打交道,因此这满天京的贵妇,真没什么人认识她。

皇帝总不来她面前,防备得滴水不漏,委实找不到什么机会下手。

她也在犹豫着,当此战事凶危之时,宰了皇帝事小,朝廷大乱风雨飘摇,影响了前线作战就事大了。

她十分忧心湖州,却知道此时自己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听说林飞白赶去守城了,她更加忧心了。

希望他一切都好。

今日依旧是哭灵,忽然人群起了一阵骚动,文臻回头,就看见永裕帝皇后被人扶着缓缓进来。

众人神色都有些尴尬。

近些日子朝堂走马灯一样换皇帝,以至于对这宫中人的称呼都一日三变。现在这位皇后,众人都不知该如何称呼迎接,只得含糊避开。

文臻听说自从安成帝“禅位离宫”之后,这位原太后坚决不肯信,为此大闹一场,却被永嗣帝“请去疗养”。就在重华殿隔壁收拾了一间宫室,请她住了进去。后来也便不再闹了,原以为她从此安分,如此也能多活些时日,毕竟永嗣帝是被“禅位”,对前一任的母后要有必须的尊重。

如今太后薨,她却来了,礼仪上不可阻拦。

皇后也老了许多,脸色平淡,再不复当年假作的温柔贤淑,也没有多少的悲愤之气,倒像是被现实的重拳一次次击打之后终于认了命,脸上是一种和香宫宫女近似的空白麻木。

她来了,文臻得让出最前面的位置,皇后耷拉着眼皮,也不看她,往那一坐,疲倦地道:“今夜本宫为太后娘娘守夜。”

文臻含笑应了。

你爱守便守,与我何干。

皇后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忽然对她眨了眨眼,文臻就明白这位也是暗线之一了。

那宫女服侍皇后跪下后,自己便慢慢退后,经过文臻身边时,裙摆一动。

文臻按在地下的手及时盖住了一个蜡丸。

然后她剥开了蜡丸。

片刻之后,跪在她后头的鼎国公夫人,看见新皇后的后背一阵颤抖。

这位新皇后,虽然屡屡被非议,但气度一直很从容,众人从未见过她失态。

此刻看那一阵明显的颤抖,众人都有些愕然。

文臻抖过那一阵,霍然站起。

一把掀掉珍珠面罩。

她眼底通红一片,眼泪无声无息涌出,将那些厚厚脂粉冲开。

有人认出了她的脸,一声惊叫。

文臻却什么都听不清了。

她浑身轻微地颤抖着,整个脑海里都是落雪的城头,围困的大军,染血的城墙,至死不下城头的不朽的人。

是那短短急报里触目惊心的述说:“……联军围城,湖州军畏战,都尉驰援,苦战守城六日夜……阵亡。”

最后两个字如烙铁,烫得她脑海如沸浑身却冰凉,此刻什么筹谋什么计划什么小不忍乱大谋……统统都已飘往云外,她穿过密密麻麻的白衣人群,一边走一边脱孝衣,白麻布的孝衣、腰带、长袍,发饰……一件件飘了下来,落了一地。

每落一件,便有一人倒地,她的侍女嬷嬷们慌忙上前救治呼喊,整个灵堂乱成一团。

她走得突然,看守她的人反应不及,慌忙追上,但此刻灵堂大殿里全是贵族女眷,还不断有人晕倒,有人扑来救治,乱糟糟的阻住道路,这些人不敢踩踏这些贵族女眷,只好飞身踏梁前行,但就这么一耽搁,文臻已经去得远了。

一片混乱中,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原皇后也悄悄起身,出了慈仁宫。

……

文臻急奔向仁泰殿。

一路上有无数的人涌上来拦她。

然而没有人能拦住她,她动用了文蛋蛋,动用了身上所有的毒物药物储备,吹起了驭兽哨,施展了毒针,甚至在金吾卫垒成人墙阻住道路时,跳进了御花园的湖水,一路从湖水中破冰而去。

她用尽了这些年学会的所有技能,也展现了这些年里从未有过的决心和酷厉,再无任何顾忌地向外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所经之处,一地殷殷。

直到仁泰殿下。

却在仁泰殿长阶之下停住。

这一路,她的毒药已经用尽,体力耗费巨大,内腑一片空荡,湿透的衣裳结成了冰,而比先前更多的金吾卫一层层像无垠地海般拦在了她面前。

她再也无法像先前一样势如破竹而去。

大朝会竟然还没散,此刻殿门大开,广场之上,单一令带着无数臣子长跪,有人在挨刑杖,木板一声声击打在体肤之上声响沉闷,那颗微微垂下的头颅白发苍苍,文臻发现那竟是李相。

广场上单一令跪在地下,长声悲愤:“陛下,不可啊——”

文臻心一跳,站定。此时单一令听见喧嚷也回头,看见文臻,眼睛一亮,急声道:“文臻,来得正好!陛下说西番已经臣服,而朝廷支撑几处作战,捉襟见肘,应以国内战事为重,着令从今以后的粮草武器不再运送至青州,顺水路改道运往衡州和建州等地……”

文臻霍然抬头。

又一波兔死狗烹了是吗!

之前西番兵锋猛烈,需要他们对抗西番,便粮草顺利,全力支持。如今眼看西番有了颓势,便要过河拆桥,抽回粮草和援军!

可西番虽然连连折戟,但主力军队并未损失。当下的臣服和议和都很有可能是缓兵之计,好不容易集结了那许多军队,西番绝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

而燕绥林擎带兵苦战在青州一线,几次大战下来,粮草军械消耗必大,又值隆冬,作战艰难,正是需要后勤补给的时候。

皇帝这是算准了林擎和燕绥一定会苦撑,是要利用他们到死,而自己毫无负担和良心地专心对付世家反叛吗!

顺便还可以借西番彻底消耗燕绥的力量,使他再也无法报复是吗!

可!去!你!娘!的!吧!

殿上忽然走出一个内侍,手里一卷明黄圣旨,道:“旨意已下,众臣接旨!”

随着这一声传令,广场上金吾卫一队队奔了来,在广场边缘列队,衣甲和武器交击声响清脆,有些大臣腿肚子开始发抖。

金吾卫在无声逼近,渐渐有人低头站起,走到一边。走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还跪在那里的,只有单一令,厉响,周谦,还有几个湖州出身的年轻官员。

更多的金吾卫和皇帝亲卫龙翔卫快步过来,拦在文臻和单一令之间。那太监快步下阶,道:“大司空,接旨吧。”

单一令跪直了身体,缓缓道:“请陛下恕臣无状——乱命不可接。”

殿内忽然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似乎还带了几分好奇,“为何?”

“陛下,西番桀骜且无信,此刻求和不过是缓兵之计,一旦朝廷撤援兵和粮草,西番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届时边军孤悬一线,冰雪苦旅,死伤必重,请陛下怜惜将士性命!”

“这不过是你惊弓之鸟,胡乱猜测。”

“可陛下,若是西番真的卷土重来,边军缺粮缺武器缺补给守不住青州,那东堂就会失半壁江山!”

“现在东堂的半壁江山已经受到了威胁!你知不知道,今早军报,湖州沦陷,唐易联军合兵,连克数城,已经离天京不过百里!攘外必先安内,西番求和不接,非要多线作战?空耗我东堂国力粮草,单一令,你安的是什么心!”

声音到后来已近咆哮,连厉响等人都变色,单一令那张橘皮老脸却毫不动摇。

文臻没有立即出手,在观察着地形,同时看着单一令,只觉得老师气色很差,脸色青灰,双目凹陷,神情虽然稳定,手指却一直在痉挛地颤抖。

这模样依稀有些眼熟,她皱起眉头。

“老臣安的是为国为民,求东堂万万年的心!”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大殿深处皇帝讥诮地笑,声音飘飘荡荡,“只是你一把枯瘦老柴,一介为药膏所掳获的瘾君子,连自己的瘾欲都无法控制,谈什么纵论朝政,说什么为国为民,配什么文臣第一?朕倒是要问你一句:你今天抽烟了吗?”

这一声轻而悠长,语气却刁毒凶狠,所有人骇然抬头!

众目睽睽里,单一令背影一动不动。

文臻心中一沉。

当初福寿膏事件,所有人都被逼戒断,只有单一令,年纪大了,被子侄坑了抽了福寿膏后不能自拔,也没有了体力和健康去坚持戒断,自此得了特许,允许继续抽烟,她本就担心这东西戕害老师身体,屡次劝说,却没想到,这膏子果然是没戒,而且听皇帝口气,似乎瘾越来越重了。

一个太监走下来,捧着一个小罐,站到单一令面前,将那罐盖揭开。

一股奇特的香气散开,十分浓郁精纯,单一令一直岿然不动的背影终于颤了颤。

他死死盯着那罐子,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咚之声,枯瘦的手指下意识伸出。

那太监含笑看着,还把罐子往前递了递。

厉响厉喝:“老单!”

单一令如遭雷击,手指猛地缩回,重重撞击在地面。

他双手拄地,微微喘息。

体内似乎有无数蚂蚁在爬,在咬,在啃噬他的理智和五脏六腑,那种绵密空虚而又无尽的痛苦令他看这巍巍金殿也生了黑色的重影,像一座地狱之山般悍然压下来。

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前几天开始,他的福寿膏就断了,而满天京也寻不出一罐来,他已经煎熬了好几日,今早撑着上朝时,衣服瞬间汗湿都穿不上身。

眼前那飘着异香的罐子,是这世上最巨大的诱惑,也是最可怕的陷阱。

接过去,他从此就是被皇权控制的行尸走肉。

拒绝掉,他会很快失态,失禁,翻滚,撕扯,狂叫,在群臣之前丢尽颜面,再也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带领群臣,去抗拒那乱命。

无论走哪条路,都是他的绝路。

金吾卫龙翔卫一层又一层,隔在文臻身前,都戴着面罩,死死地盯着她。

文臻紧紧盯着人海那头的单一令,忽然道:“老师,接旨吧。”

众臣更加震惊地转头看她。

“接吧。这朝政掌握在暴君手中,不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可以抗衡的。你今日便是拼了这命,磕破这头,他的旨意,也能从你们的身体上踩过去,自有无数人为了前途和未来,抢着去执行。”文臻道,“老师,不要逞无谓之勇,接吧。”

单一令抬头,看着巍巍大殿。

半晌,他缓缓笑了一下。

伸出双手,去拿那个放在他面前的瓷罐。

文臻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短时间内自己很难闯过这重重大军去救老师,但是她安排了三两二钱就在附近,以三两二钱的速度,应该能救下老师。

但是老师自己接了,也好。

单一令弯身去拿瓷罐。

文臻忽然心中一跳,立即召唤了三两二钱,银蓝光芒如电射来。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

单一令忽然头重重向瓷罐一撞!

砰一声,瓷罐在他头骨之下碎裂,福寿膏流淌一地,而他的头砸碎了罐子之后,重重砸在青石地上,亦发出碎裂的声响,刹那间深红的血与深黑色的福寿膏交融在一起,在地面上黏黏腻腻地铺开去。

广场上瞬间寂静如死。

文臻的喊声撕心裂肺:“老师!”

三两二钱行动如电,然而终究快不过大司空那一霎的决心。

单一令依旧跪在自己的血泊里,双手紧紧抠住地面,用最后的力气嘶声道:“陛下,老臣以死戒断!”

“老臣依旧是这朝臣第一!”

“老臣为官三十载,门生无数。这天下百姓,都知司空姓单!”

“开国皇帝有训,为君者不可逼臣死谏,若有死谏事发生,若有重臣横死,一切旨意当搁置再议!”

“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空旷又拥挤的广场之上,整个天地都似乎在此刻丧失了声音。

群臣盯着那片黑红黏腻,一地碎片,只觉得浑身发冷,颤抖剧烈不能止,而苍天如穹顶,重压于头颅之上。

重重兵甲之后,文臻忽然跪了下来。

“尚书令文臻,上禀于永裕帝驾前。”她的声音十分清晰,传遍广场,“陛下乱命,臣不敢接,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人骇然看她——她是气疯了吗?

永裕帝?!

厉响忽然嘿地一声冷笑,砰地也磕了一个头。

“鼎国公厉响,上禀于永裕帝驾前!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相推开执行廷杖的太监,老泪纵横地翻下了刑凳,爬到汉白玉石阶前,“丞相李绝非,愿为死谏第二人,请……永裕陛下收回成命!”

周谦以首顿地,“请陛下收回成命!”

那几个年轻官员砰砰磕头,额头带血,“请陛下收回成命!”

刚才走开的一个官员又走了回来,捂住脸肩头耸动,半晌一个头磕下来,“请陛下收回成命!”

越来越多的人走回来,跪在单一令身后,于冰冷的广场上,低头看着老臣的血迹缓缓流过自己膝前,想着方才文臻那声称呼,心头如被雷霆劈过闪电照过,裂出无可弥补的缝隙和终于洞明的真相来。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原来所有人都被那金殿之上的人翻覆于掌心玩弄。

“请陛下收回成命!”

人群越聚越多,呼声越来越响,金殿似乎在朝臣越来越愤懑的呼声中微颤,传旨的太监白着脸,一步步向后倒退。

文臻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林擎和燕绥,已经被你兔死狗烹了一次。他们不计前嫌,还在前线捍卫东堂,你就要兔死狗烹第二次吗?”

“你凉薄如此,恶毒如此,对得住这些曾经为你的江山殚精竭虑,为你的皇朝耗尽心血,甚至为你的所谓死亡痛哭流涕的臣子们吗?”

“你的白骨皇座,垫着燕绥和林家父子的血,垫着大司空的血,垫着安成帝永嗣帝的血,还需要这广场上的无辜臣子们多少的血浇灌,来维持你那虚假的光辉呢?”

她的声音引起回音无数,“白骨白骨”地荡漾开去。

群臣们仰着含泪的脸,像看一场忽降却不肯停的大雪一般看着沉默的仁泰殿。

只有单一令,软软地垂着头。

他在血泊里照见自己枯槁的颜容,最后一刻却绽放安慰笑容。

“回陛下……问话……老臣……再也不用抽烟了……”

九、人间盛宴歌词?

人间盛宴 (《亲爱的吾兄》插曲) - 魏宏宇

词:王瑞淇

曲:王瑞淇

编曲:刘崭然

混音:艾唐

制作统筹:钟抒曈

监制:王瑞淇

制作人:杰斌

制作公司:信念音乐

OP:超级脑洞

特别企划:流行金曲排行榜

你是误入人间的花瓣

被风吹进了流年

落入人间 年年岁岁

食不进烟火点点

若不是指间触到的暖

我仍是冰冷冬雪

被你溶解 复苏世间

依赖你在身边

西边的落日将群山都绵绵相连

纷飞的群鸟归巢去投食给思念

半山腰的袅袅炊烟

痴痴等着爱的那个人 归来

为你飘零在漫天飞舞的大雪

伴着春日暖阳缓缓倾斜

你看这是上天安排的人间盛宴

为故事描绘了画面

若不是指间触到的暖

我仍是冰冷冬雪

被你溶解 复苏世间

依赖你在身边

西边的落日将群山都绵绵相连

纷飞的群鸟归巢去投食给思念

半山腰的袅袅炊烟

痴痴等着爱的那个人 归来

为你飘零在漫天飞舞的大雪

伴着春日暖阳缓缓倾斜

你看这是上天安排的人间盛宴

为故事描绘了画面

西边的落日将群山都绵绵相连

纷飞的群鸟归巢去投食给思念

半山腰的袅袅炊烟

痴痴等着爱的那个人 归来

为你飘零在漫天飞舞的大雪

伴着春日暖阳缓缓倾斜

你看这是上天安排的人间盛宴

为故事描绘了画面

十、时光盛宴作者?

作者:谢宗玉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电影思想随笔,作者通过对经典电影的深度解剖,来呈现他独特的世界观。其视角独特、语言犀利、思想深邃,善于借用电影的烛火,来洞察社会和人性的幽冥,是国内其他影评人所不具有的。大多数影评家只能写出电影的A面,而谢宗玉却能越过电影色彩浮奢的A面,直抵令人销魂的B面。在他的火眼金睛下,仿佛所有的电影都是透明的,他有时甚至比那部电影的导演看得还要远。